從撕裂的政治困局中認識真神系列（一）

政見決定信仰 VS 信仰決定政見

近年來，香港社會就著普選的方式、應否佔中等問題鬧得滿城風雨，政治上的兩極對立，互相攻擊的分化局面幾乎是前所未有。這種撕裂的情況甚至在教會中也出現，信徒之間因政見不合而關係破裂，家庭內因政見不同而產生爭執，甚至有一些教會因政見差異而分裂。有見及此，香港教會一些重要領袖早前發表了《關懷香港牧函》，呼籲信徒即使政見不同，也要在愛心中對話，達至和而不同。筆者同意牧函的用意，但認為採取「以和為貴」的方式去處理政治中的複雜分歧未必能對症下藥，因筆者認為因政見不同而引起的人際關係張力只是病徵，病根是信徒與真神的關係出了問題。

另外，有一些教會及基督教機構多了在講台上傳講如何以聖經原則看政治問題的信息，這是可喜的現象，因為基督徒面對人生的各種問題都應該以聖經不可動搖的原則作為終極的依歸。但筆者認為以「知識整合」的方式去處理政治的分歧也有其局限性。在教會歷史中，我們似乎看不見教會曾在政治觀點上產生統一，因為聖經本身的重心是救恩，不是政治，對於政治問題，聖經有指導性的原則，卻沒有明確性的規範，況且即使各人都以正意解釋聖經，但對現實政治的判斷難免會不同。知識增多，從好處看，會令信徒對政治問題看得更清楚、更全面，有助除去偏激的想法及言論；但從負面看，知識增多亦可能令信徒絕對化自己的知識系統，輕看見識較淺的肢體，而且信徒若不懂得仰望日光之上的上帝，對殘酷政局看得愈通透，反會愈容易陷入悲觀態度中。

人際關係的改善，知識的增多都是大有益處，但卻可能治標不治本，因為政治分歧所牽涉的不單是思想及情緒的問題，人在政治分歧中失去分寸，終歸來說是信仰出了偏差，甚或乎沒有視真神為他的主。一個人的政見如何，及他如何處理他的政見，與這個人的靈性是不能分割的。在探討信仰與政治的關係前，筆者希望先分享一些個人在政治上的心路歷程。

筆者不是政治學者，也不是社運人士，但政治可說是與筆者的成長息息相關。筆者開始關心政治是在讀社工的時候。那時的社工老師是一位理想主義者，也自稱是基督徒，滿有熱誠要改變自由市場經濟下對財富分配不公的制度，用政治術語來說，他是福利主義的捍衛者，因此他很認同長毛、黃毓民等極左的人士，卻對商界及建制派不能認同，在意識形態上相當兩極對立。我當年初信主不久，又幾乎沒有政治的閱歷，對這位老師的政治立場我十分信服，更認為這是作為基督徒應該要持有的政治信念。

但很快，神給我一些震撼。這位老師後來邀請了同運組織及性工作組織來學校演講，所表達的信息是合理化同性戀及娼妓事業，我當時的信仰及理性功能雖然尚淺，但也知道神視同性戀及賣淫為罪，而且認為即使要關心同性戀者及妓女，也不等於要認同他們的行為。而最令我驚奇的是我這位老師是基督徒，難道他不知道同運組織及性工作組織的觀念是違背聖經嗎？於是，我決定去找他問個究竟，而他的回答更加令我驚訝。他說他的立場不同我們主流教會，他是支持多元主義，反對以道德觀念去「打壓」「弱勢社群」。但他仍然強調自己是「有信仰」的，但他的信仰不是「信耶穌，得永生」，而是學效基督關心人間苦難。

當刻，我終於明白了，這位老師不是真正相信全部聖經，他乃是委身於自己的理想及信念。凡聖經中合乎他理念的部分，他就認同；不合乎的部分，他就違背。從某種意義來說，他真的有宗教意識的，但不是按照神的自我啟示去認識祂，而是按照自己的理想去製造自己的信仰。

那次的發現令我開始反思，在聖經中絕對的真理，這位老師並沒有持守，那麼他所堅持的政治理念是出於聖經嗎？還是只是他個人的理想而已？不久，神藉著另一個政治巨人開了我的眼光。

2008 年，俄羅斯一位政治巨人，Alexander I. Solzhenitsyn，索忍尼辛逝世。這位文豪在前蘇聯時代勇敢地著書批評極權政治，曾被判勞改，後來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卻遭前蘇聯當局放逐，流亡至美國。在美國生活期間，因不滿西方道德的下滑，於 1978 年 6 月 8 日，在哈佛大學發表了一篇名為「A World Split Apart」的演說，批評西方種種道德的問題。這令我甚為驚訝，世上竟有這種左右不討好的人物。在冷戰期間，反對蘇共的知識份子本可以在美國得到厚待，但他為何選擇批評美國，令自己陷於完全孤立的狀況？

如是者，我上網找到「A World Split Apart」這篇演說的英文譯稿及錄音，令我甚為震撼。原來索忍尼辛在勞改期間信奉了東正教，以至他對西方道德狀況的批評乃建基於基督教的價值觀。例如，他批評西方人的自由是不受約束及不負責任，使人放縱罪惡；法治脫離道德基礎，懂得專門法律知識的人可以玩弄法律；傳媒走向世俗化的市場導向，令有識之士難有發揮空間；只追求個人的福祉，沒有自我犧牲的精神；不認識人性的墮落，迷信政制的改革，不追求屬靈的生命等。演講期間，台下不斷有掌聲回應，因為索忍尼辛實在很勇敢地把人性的問題指明出來。

「A World Split Apart」這篇演說對我的信仰及思想有幾個突破性的轉變：
1. 撇除了政治上意識形態的二元對立，因為左右兩極的政治都有罪惡的成分，並不是那麼非黑即白。
2. 基督徒是以信仰原則去看政治，不是以「政治正確」來決定政見。
3. 人性已經墮落，任何政體的社會若遠離基督信仰的影響，必然是敗壞。
4. 基督徒應勇敢作社會的先知，令世人知道政治遠離了基督所產生的問題，從而引導世人認識真神，改良社會。

之後的幾年，筆者在改革宗的環境下受教，不少很好的老師及牧者教導我們如何全面地把信仰與政治整合起來，期間筆者也有參考一些非基督徒時事評論員的政見，實在獲益良多。但基本上，影響筆者的信仰與政治取向最深遠的始終是索忍尼辛。筆者推介讀者也去細讀及細聽「A World Split Apart」這篇演說，雖然事隔三十多年，但當中的真知灼見並不過時，仍然是今日社會的苦口良藥。

下一篇，筆者會開始從信仰的角度去看民主。究竟民主有沒有聖經基礎支持？民主的運作，若脫離了基督信仰的價值，又會產生什麼狀況？

「A World Split Apart」影片：
http://www.youtube.com/watch?v=WuVG8SnxxCM

「A World Split Apart」英文譯稿：
http://www.orthodoxytoday.org/articles/SolzhenitsynHarvard.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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